这是一项常人很难理解的工作,反扒民警们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,就像他们所说的:“这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,‘猫’的时间,要根据‘老鼠’的活动时间而定。这就是我们的生活。”渝中区公安分局与重庆晨报联合,在报名的250多名网友中选定了4人,参与圆梦警队“便衣反扒特工队”活动。23日凌晨,特工队正式出动。
集合 凌晨一群奇怪的人
“便衣反扒特工队”第一次出击,集合时间选定在昨天凌晨5点30分,地点位于一公交站人行道边。人行道上,报贩们正在分发当天的报纸,清洁工打扫着地上的落叶和烟头。
如果当时有行人经过此处,一定会对聚集在一起的这群人感到疑惑:他们中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有高有矮,有胖有瘦,有的人打扮得比较时髦,有的人打扮得成熟……很难将他们的特点和职业联系起来,他们都是渝中区刑警支队的反扒民警们。
“我曾经在凌晨3点多录完嫌疑人的口供,在床上睡了一个小时,4点半又到火车站抓扒手。这样的情况经常遇到,已经习惯了。”3组组长小谭告诉记者。
为了不引起注意,负责人将参与体验的网友分为4组,每组由五六个反扒民警带队。
出发 第一次出击商贸区
出发时已是凌晨5点40分了。“便衣反扒特工队”出击的第一站是解放碑的商贸区。
“早上这个时候已经很多人了,都是些摆早市的摊贩,到商场上班的职员和来市场批发商品的商贩。扒手借着人多天暗,趁机行窃,我们抓的就是这拨人。” 2组组长小姚介绍说。
我们从一条小巷穿过,整条狭窄的小巷已被车辆和行人塞满,路两边全是占道摆设的小商品摊位和早饭摊。队员们在人群中挤出小路,四周吆喝声不绝于耳,绝不逊于白天最热闹时的场景,而此时才刚刚凌晨5点45分。
来到某商场门口,蹲着不少年轻的女孩,都是等着商场开门的营业员。路边停着一辆公交客车,车上只有司机和两三个零星的乘客。“这个时候坐车的人不多,不存在‘轰车门’的情况,扒手主要针对到商场上班的人和做生意的商贩下手。”说着,小姚和另外四个反扒民警对了一个眼色,就在商场门口四散分开。他们互相间隔大约七八米,有的站在商场门口,有的站在公交车边,仔细地盯着来往的人。
“那边可能有事儿……”接到一个电话,网友就跟着队员们疾步走了过去。不过刚走了一段路,小姚就示意,“警戒接触”,继续蹲守。
清晨6点10分,商场开门,随着上班的人增多,道路上显得更拥挤了。“扒手没有发现,但让我体验到‘早重庆’的商贸,确实不错。”
战果 现场抓获一组扒手
就在天色渐渐亮起来,路人越来越多的时候,反扒民警们的猎物出现了。
这组人一共四男一女,都是20岁左右,其中两名男子身材十分健壮。这5人物色好目标准备作案时,四周的反扒民警已经悄悄围拢。
扒手们的目标是一个急着上班的女孩。一名嫌疑男子跟随其后,伸手进入女孩的皮包里。男子在包里摸了两三秒还是没有收获。突然,女孩有了察觉,男子一下子将手缩了回去。当女孩回头查看皮包和来人时,嫌疑男子已经转过了头去,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本来反扒民警们没有准备动手,但这一组扒手失手后,一起快步往外走。“受害人已经警觉啦,按理说他们应该继续寻找猎物,但这些人怎么逃了呢?抓住他们,他们可能已经得手了!”反扒民警们从三面包围这组嫌疑人。
人群中爆发出一小阵骚动,当记者和网友围拢过来时。此时,三男一女已经被反扒民警控制住,“判断没错,他们已经得手!”
反扒民警介绍,当他们将嫌疑人围住时,女子随手将一部蓝色外壳的手机扔了出来,被群众捡到交给了反扒民警。“这伙人在我们注意他们之前,就已经得手过一次了。这部扔出来的手机可能就是前一个受害人的。”
便衣反扒特工队仅用40多分钟便收获了第一个战果,让网友们既惊喜,又兴奋。
微博名“face—xiao杰”的重庆邮电大学学生杨杰说:“简直是电光火石,一下子就将扒手抓住了,我还没反应过来呢!”
转移 快到中午转战医院
在抓获第一组扒手后,部分反扒民警押送嫌疑人回单位,其他队员四处寻找可疑人员。
“我们刚动过手,即使周围有扒手,也逃光了,这里暂时不会有情况了……”早晨7点30分,在行动进行了2个小时后,大家从第一个战场凯旋。在分局刑警支队稍作休息后,队员们重新安排“战术”。
“今天是周末,到医院看病的人很多,扒手极有可能出没。”4名网友被分为两组,分别在两家大医院外蹲守。上午11点,在渝中区某医院内,这里比菜市场还热闹,周末来就诊的人真是摩肩接踵。
“医院里,拎包的案件发生得较多。”在住院部以及挂号处,小组组长扫视了一下人群,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。
就在一边聊天一边观察的过程中,组长接到医院外组员的电话:“车站旁边有几个可疑的人。”来到车站外,几个反扒民警在站台上,时而回头瞟一眼。组长告诉我们,可疑者是一名拿着公交卡,但始终不上车的男子。
过了大约两分钟,可疑男子突然回头,望了望,然后快步地朝一辆刚靠站的公交车走去,男子最后一个刷卡上车。
“这人没有动手,可能已经察觉我们了。”反扒民警说,“我们的工作,有时并不是抓多少扒手。给不法分子一种震摄,让他们不敢犯案,也是一种胜利。”
午饭 吃得一点都不剩
记者跟随反扒民警,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快餐店就餐。虽然饭菜不是太美味,但大家吃得一点不剩。坐在快餐店的座位上,反扒民警依旧转过椅子来,密切关注着玻璃窗外的车站站台。组长说,这已经是比较好的待遇了,有时蹲守时只能坐在道路花台边吃盒饭。
接下来的蹲守有些无聊,网友和队员保持一定的距离,不停地在车站边逛来逛去,时而是站台上等车的乘客,时而扮作聊天的朋友。其间,有两三个可疑者出现,也没有发现他们对乘客下手。
直到下午4点,组长决定转移,大家没有作半点休息,就步行前往另外一个乘客较多的公交车站。在另一个公交车站,也没有发现扒窃的行为。电话联系另外一组的队员,他们也没有任何收获。
傍晚6点过,反扒民警决定到附近的公交车站探一探,时值下班高峰期,乘客非常多。走到一半时,参加体验的网友脚上都已经起了水泡。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度过了12个小时。
网友体会:
微博名:face—xiao杰
职业:重庆邮电大学学生
“一天还好,久了可受不了。”
90后男孩杨杰瘦高的个子,虽然前一天提醒了要做好准备,小杰还是背着书包来了:“这样可以迷惑‘坏人’,以为我今天还是上学的学生!”
“反扒民警的生活确实辛苦。要我干一天还行,久了我可就受不了了!真是佩服队员们的毅力和敬业精神,有他们在身边,我们的包包安全多了!”
微博名:麻唐要变淑女了
职业:银行柜员
“反扒很带劲,特别是抓贼时”
对于有时要站一天柜台的网友小唐来说,昨天一天的体验还吃得消。
“我觉得反扒民警的工作很有趣,特别是在发现扒手,准备动手的时候,好紧张!”小唐说,她在读书的时候,有一次到南坪长途汽车站乘车,进站过程中差点被扒手扒窃。从那以后,她就十分关注路人,看是否有可疑迹象,像不像扒手。
微博名:干煸豌豆尖
职业:仓库保管员
“亲手抓到扒手才真是解恨”
小袁也是一位90后的男生,之所以报名参加“便衣反扒特工队”,是因为以前的一个经历。
“一次乘公交车,看到身边一个扒手,正把手伸向坐在我前面的一个乘客的口袋。”小袁脚伸到坐椅下面,用力去踢前面乘客的座位。“踢了几下,脚指都踢痛了,前面那位乘客一点反应都没有!”随后小袁又用手指轻轻地敲击前面的座位,那人依旧没有察觉。小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扒手将乘客裤子口袋里的皮包偷走。
“我就想,一定要体验一下反扒民警的工作。自己亲手抓到扒手,这才解恨!今天真是如愿了!”
微博名:吃怕是
职业:船级社管理员
“周围人说扒手少了很多”
她是大姐姐,她在一天的体验中,听到的则是周围群众的反应。在清晨朝天门抓获扒手时,周围的商贩就纷纷说:“抓得好!多抓几个,让其他的扒手也看看下场!”“以前每天早上,总有几个扒手在周围逛来逛去,特别不省心。现在可好多了。”
如何认扒手?看眼神、穿着和语言
便衣反扒队的负责人介绍说,分辨对方是不是扒手,可以从眼神、举止、穿着和语言里判断。
眼神:大街上人人的眼神都不同,而扒手的眼神,永远和其他人不一样。“扒手关注的是受害人的财物,例如钱包、手机、裤子口袋里是否有东西等。
举止:在公交车站,特别是人多的时候,使劲在车门口拥挤,但始终不上车,这叫“轰车门”,扒手在趁乱扒窃乘客。
穿着:为了作案后或者被发现时便于逃跑,扒手作案时多半会穿运动鞋。
语言:扒手之间交流也有特别的暗语,例如把目标称为“死猪”,准备下手时称为“现怪相”。大家在人员密集场所,听到类似奇怪的语言,就要留神。
便衣民警遍布渝中大街小巷
前天下午,在渝中区公安分局刑警支队的会议室里,首批选定了参与“圆梦警队”之便衣反扒特工队活动的4名粉丝。他们将接受民警和反扒人员的“战前特训”,这样才能当一名合格的“反扒特工”。
这4位网友,是从渝中区公安分局与重庆晨报966966公众服务中心热线网上报名的250多名热心粉丝中,挑选出来的。不仅是“反扒特工队”,今后网友还可以参与体验社区民警、户政民警、特警等警种,增进警民沟通,共同携手护卫平安。
据渝中区公安分局介绍,在市公安局开展“打盗抢·保民安”专项战役以来,渝中区公安分局专门抽调精干警力50人,成立了“便衣侦查支队”。
分局局长汪绍敏强调,公安机关既要破获大要案,也要破获涉及老百姓切身利益的小案件。分局便衣民警已深入渝中辖区的大街小巷,对辖区的重点区域开展拉网式的防控和打击。